新商帮文化

       —本土文化视野中的商人群落

    穆弓（《新鲁商》杂志主编，香港大学IMBA）

    中国用了几乎一代人的时间孕育了一个阶层的诞生。如今，这一代人正在这个时代的舞台上如日中天，他们的名字经常被标榜为传奇。他们身上遗留的（来自计划经济时代的）历史印记正在褪去。这小我群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的中流砥柱，而复活代正在他们身后敏捷崛起——当然，他们还未被庖代（肯定程度上，他们是漫长历史中不可庖代的一代）。属于这小我群的特质，已经展现，并在新一代人的身上得到强化。

    历史从来都是滞滞泥泥，中国企业家阶层的形成历程充满艰辛，这也注定这个阶层将成为时代的宠儿。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使企业家成为一个职业，正是职业化使他们所扮演的社会角色越来越清晰，他们的个性也越来越光显，甚至在这方面有了很多根本性的变化。就像对他们的称呼，厂长已经远不能定义他们的身份，而董事长、总经理、CEO、职业经理人等成为伴这小我群而生的新词汇；我们也已经学会从财富和慈善的角度去对他们进行衡量；生活体例成为他们经常思考和实践的一个词汇；网络、高科技产业、地产业、文化娱乐产业，成为他们在制造业的传统之外去攫取财富的另一个高地；资本运作成为他们口中最炽热的词汇；他们越来越年轻；他们都在努力寻求国际化——对，国际化，成为这个时代中国商业文化再次崛起的一个最紧张的主题词。

    面对WTO和网络时代的到来，中国国内企业的国际化成为一个实际课题。

2005年5月9日的美国《消息周刊》推出封面故事：中国的世纪(china’scentury)，如此定义中国企业的发展方向。该刊选取青岛海尔作为例子，“建立一个全球化的品牌。”这就是海尔老总张瑞敏的目标。

    但你是否就因此认为，国际化就可以蔑视统统了呢？今天，我们必须对此进行考量。

    《消息周刊》分外提到海尔的企业文化：羞耻是海尔的传统。天天上班前，海尔的员工都要列队荟萃，听主管点名指斥前一天工作中犯错误最多的员工，比如谁少给冰箱安装一颗螺丝，谁工作服从不高，或是谁令流水线上的冰箱门有划痕。接下来，犯错误的员工要站在地板上一双用绿色油漆喷画的脚印上，当众接受几分钟的训斥。

    但海尔好像并不如许认为。

    海尔集团董事局副主席武克松在2005年初山东省首届企业家岑岭论坛上，在谈到海尔的企业文化时说，海尔作为在改革开放形势下发展起来的民族工业企业，海尔在创世界名牌的同时，在企业经营管理诸方面赓续吸取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当代文明的良好成果，渐渐培育形成具有海尔特色的管理模式和价值观文化系统。但对海尔文化的形成作用最大的照旧中国传统文化。

    在这个声音之后5个月，张瑞敏被美国《财富》中文版评为中国商业领袖，高居排行榜首位。

    中国商人阶层崛起之根本，是中国现代新兴商业文化的崛起：植根于传统商业精神、吸纳国际商业文化。就像经济学家艾丰在谈到海尔的成功时所言，中国商业文化正在走的路程应该是一个“以道育术”的路程——中国的强项是道，西方泊来的强项是术，以东方传统文化的道，孕育西方之术。海尔做到了这一点。

中国的商业群体在努力寻求国际化的同时，每每给人以一种努力脱节地域特性的假象，如今，我们必须予以澄清。中国之“道”也并非单纯的由历史文化传统，还有由更加紧张的地域文化来构成——中国的历史从来都不缺乏如许的例证，从2000多年前古齐国商贾云集到今天青岛成为中国品牌高地，从晋商、徽商几百年兴衰到今天浙江商人行遍天下，从近代民族工业崛起到今天温州游资炒房，这些背后都是一个个成功的商人群落。

    一个群落的特质必定是中国传统文化——也就是在历史文化和地域文化这个时空坐标下——的实际表现。历史文化传统（比如儒学）每每以一种精神的高度而对人施以影响，它总是消除于无形，就像是人们历来对市场力量的形容，它属于另一只看不见的手；而地域文化，则时刻展现、无处不在，地域文化所加给这小我群的，每每是决定性的、令人敬畏的商业元素。这些元素大致应该包括以下几点：

    1、根据地文化。这每每是发家之地。这个群落对这里的统统都有所把握，在这里他们拥有绝对的自傲心和控制力。这同时是一个大企业在赓续扩展、日渐全球化的情况下其精神家园所在。就鲁商而言，绝大部分是以山东起家，同时山东作为其根据地，也是他们的最紧张市场所在，是他们的企业命脉所系。

    2、人脉。在商业领域，尤其在山东如许一个具有讲究人情关系传统的地方，人脉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命题。它决定着一个企业的兴衰荣辱，而人脉关系的外延性也同时为企业的国际化进程奠定了基础。

    3、商业环境。当地政府、税务、银行、商场、人力成本、各种政策措施等等统统社会构成元素，都与这个群削发生直接的或者间接的错综复杂的经济关系。

    4、地域人群特性。一个地域普遍的人格特性会在这个商人群落的身上有所表现。鲁商首先是山东人（或受山东地域文化影响的人），山东人的品格，比如用功、厚道、实在、讲义气，当然还有好体面、耻于言利等等，都会在鲁商的身上有所表现，从而形成这小我群的一种共性的东西，并左右他们的思维体例，影响别人的判断。

    5、地域文化特性。在人群特性基础上形成的文化氛围，比如开化的或者是保守的。这是商人群落所具备的文化母体，在这个基础上，他们会使其赓续的与所接触到的其他的文化想融合，并形成独有的商业气质，并会决定他们的思维体例。这种气质最为凸起的，莫过于温州商人；而齐鲁地域文化特性给鲁商带来的影响，既有慎重甚至保守的一壁，也有寻求社会责任感的一壁。

    无疑，国际化与完全的市场法则一样，成为商业发展的需要手段。而不同地域商人群落的特性，同样决定着这个区域经济的特性以至命运。随着中国改革的深入和市场经济的赓续完美，尤其是国有企业改革向纵深发展以及民营企业的鼓起，新兴的企业家阶层已经成型并渐渐形成本身的独特的文化圈和生活圈，这在财富自己之外，还集中表现在社会责任感、慈善意识、生活品位的确立。而地域文化所加给他们的，是一种根本的不可忽视的影响。

    因此，我们将着力于在国际化的背景之下，关注在山东——这个孕育了独特的齐鲁地域文化之地的商人群落，或说是企业家群落。以发掘和提炼山东企业家的商业精神，加强鲁商认同感，在全国叫响“鲁商”品牌。而“新鲁商”之新，便是这种本土商业文化和国际商业文化赓续融合下，对鲁商特质的一种表达。

    （注：本文为《新鲁商》杂志创刊号刊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