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1日晚上，应浙大公共管理学院之邀，我参加了一场“浙江打造特色小镇升级版”的专家研讨会。与会的代表，主要是企业和院校的一些专家，很多是直接参与特色小镇一线的策划、设计、建设和运行管理工作的。对省领导提出的打造浙江省特色小镇升级版的新要求，一下子还不太摸得到门道。经过一番热议，思路渐趋明晰。我作为当初在这一决策酝酿出台时曾有所参与的退休人士，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太了解最新动态了。但听来听去，发现主要脉络和基本问题还是原先的那些，因此也谈了自己的“一家之言”。现发布，以求教于诸友和方家。
——2019年10月31日
2019年11月1日成稿
时间有限，总结性发言我承受不了。一个退休老头、或谓江湖散仙，最新进展和上级精神了解不多，说不到点子上。唯一还好的是在省咨询委连续干了四届，也不算是和现实完全脱节。围绕今晚会议的主题，我谈三层意思。
第一，要搞清楚特色小镇2.0升级版的内涵和重心。只有这样，才能够展开我们后面的对策建议。我想一个大背景，首先肯定是国际上美国跟我们打的科技战，围堵“中国制造2025”。这一仗让我们明白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作为国家来说，一定要有立足“自主可控”的长远考虑，要有足够的思想和技术准备。其次，十九大以后，建成了全面小康社会，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实现现代化，整个发展都要往高质量的要求走。再次，从特色小镇这么些年来的发展看，浙江2015年最早提出来的，推向全国以后，有点一哄而上，一些部门也多有参与，出现了不少问题，又不断地纠偏。不管国家面上的，我今天才知道浙江已经有了22家正式命名的，算是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成果。下一步到底怎么做，应该审时度势，与时俱进，有所考量。就我个人的观点，这次中央财经委第五次会议强调的“打好产业基础高级化、产业链现代化的攻坚战”，结合特色小镇来说，更多的不是指特色小镇一般性发展和成长过程中的问题，而是国家希望把特色小镇培育成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承载地之一，是一个实现产业基础和产业链“两化”要解决的问题。譬如产业的某些领域、某些方面，能够像华为那样，去跟美国的科技实力有得一拼、有所抗衡。把它和我们原来传统的、一般的制造业混为一谈，是远远不够的。今后参与国际竞争要达到什么程度？要达到能够打科技战的水平。在这个层面上，才来强调所谓“两化”的问题：产业基础的高端化，产业链的现代化。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个点和面的关系要处理好。就面上而言，像那些历史经典产业、旅游业、制造业特色小镇，无非是加进一些产业互联网或工业设计的因素，搞得水平高一点就是了。但就全国而言，兴奋点不是在这里，而是在能不能培养出像华为、中兴这样的数字产业平台，或者说是像海尔、格力那样的高端制造。这样的企业，在全球来看也是科技领先的。省领导讲的特色小镇的2.0版，我认为应当是从这个角度、这个方向来研究这个问题，千万不能笼而统之，泛而化之。当然，我们可以借国家的这个引领，以点带面，把我们的特色小镇创建工作整体上提高一个层级。浙江的特色小镇在总书记批示以后，作为先行地，我们对全国就有了一份责任，决不能把大家带到沟里去。浙江的特色小镇当然要出像样的成果，不然国务院到您这里来开会干啥？总书记批示肯定，如果我们最终没有取得多大实效，也是不好交代的。所以，以点带面就是要把我们过去搞的1.0版都还没有到位的，这次要借机提升一步，确保到位，不能整成了一个“半拉子工程”。省里要借这个机会做好“以点带面”的文章，大致是这么个意思。真正要搞2.0版，还是要进一步从22个已命名的小镇里去遴选。我非常赞成有位老师讲的观点，2.0版要在确保1.0版 “到位”的基础上。但22个也不是统统有条件升级到2.0版，需要选出其中和高科技、和战略性新兴产业密切相关的。譬如像云栖小镇这样的，能不能往产业基础高端化、产业链现代化的方向走。一个不够，还得再找个三、五个来。海康威视是不是在桐庐也搞了一个小镇，搞得怎么样了？光是加工制造基地，有没有科研？好比说梦想小镇，梦想小镇的特色在创新孵化。并非孵化出来的成果，都在你3平方公里的地界内实现产业化。那样的话，梦想小镇还能干什么事情？梦想小镇就是一个和创新孵化的配套运行机制非常完善，创新文化氛围极为浓厚并以此为特色的小镇。毗邻杭州主城区，杭州又是数字经济第一城，按照这个总的发展方向，你把互联网创新的孵化这个环节搞得风生水起，那就是特色了。有的特色小镇的生态环境搞得很好，文化氛围很宽松，吸引满脑子创新思维的人来喝咖啡、开沙龙，休闲度假，新思想、新点子总是从你这里冒出来，这个也可以算是一个特色小镇。所以我是很反对拿一个统一的标准去套，去要求、去考核的。这个在前面的插话中已经表达了我的意见，这里就不多说了。第二层意思，无论是1.0版还是2.0版，办好特色小镇的关键一条是去行政化，是始终坚持市场化改革。刚才听了各位的发言，很多专家发表了高见，但我听来听去，觉得还是一个老的问题，这件事是由市场主导还是由政府主导？特色小镇这件事从一开始谋划，我就坚持一个观点，如何避免行政化、运动式的扭曲和变形？现在大家都在质疑高校有很多大楼，但没有什么大师。这里面是什么问题？人才有的是，钱也有的是，但您那个机制是个行政化的机制。不是“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不是勇于把中央的精神和地方的实际很好地结合起来创新发展。特色小镇一开始不是省发改委抓的，是省政府研究室最初谋划的。一开始叫的是“十百千工程”：十个历史经典产业、百个特色小镇、千个历史文化村落。研究室推出去之前，开了一个小范围的咨询会，我去参加了。我说这是件好事，但好事要办好，就千万不能搞行政化。接着范围扩大了，因为2015年省里两会就要把这个决策推出去，李强省长亲自主持召开一个专家学者的咨询会。我就坐在省长的对面，我发言中心的意思就是千万不要刮风，千万不能搞成运动式，千万不能由政府主导，要旗帜鲜明地去行政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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