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联合董事长王水福时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高端路上很辛苦,高端路上不拥堵。”
近日一则消息,成为这句话的最新印证:西子联合旗下航空板块企业(下称“西子航空”)中标C919大型客机中机身(含中央翼)装配和零件制造工作包,成为继中航西飞、上飞公司后第三家供应商,也是全国唯一一家民营企业。
梦想照进现实。这一步,西子航空走了整整15年。
从生产舱门到生产中机身,标志着企业创新能力、制造能力迈上了新高度。中标该项目是企业践行长期主义结下的硕果,也意味着新一轮攻坚克难的开始。
15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成为“唯一”,15年前也上演过。2009年,西子从400多家企业中脱颖而出,成为C919大型客机9家机体结构件一级供应商中唯一一家民营企业。
航空产业被誉为“工业之花”,对整个制造体系的管理要求非常苛刻。C919大型客机,更是中国制造、中国创新的标杆。一家民营企业,为何要挑战这件事?
在王水福看来,企业一旦拥有航空制造的能力和质量管理技术,就相当于迈过了工业制造的最高门槛,“这是一条走向高端的路。”
另一个问题是,它能做好吗?在过往10多年发展历程中,王水福和西子航空受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质疑。
在王水福看来,做好航空无非八个字:质量稳定、交付及时。然而,要做到这八个字,绝非易事。
走进位于钱塘区的西子航空钣金车间,可以看到工人拿着角尺和榔头,反反复复地敲打、测量着铝合金材质的角材,然后在纸张上记录……
“确保‘万无一失’还不够,要做到‘万万无一失’。从原材料到产品,整个生产过程的要求极其严苛。”西子航空总经理田平风介绍,航空零部件对“合格”的定义,在于每一个生产细节都可控。质量对航空来说没有好与坏的说法,是生与死的区别。
企业的墙上,挂着344项特种工艺资质认证的牌子,这是成为欧洲空客、美国波音、中国商飞等航空巨头颁发的认证。
“获得认证只能证明你有这个能力,还要保证执行到位。”田平风说,企业几乎每个月都要接受客户或资质认证机构的审核,审核要求近乎苛刻,提问甚至细到如何让一把游标卡尺确保始终精准。
航空制造,难就难在对整个系统的管理要求极高。过去15年,西子航空在质量面前,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也正是这样的基础,让西子航空面对C919大型客机中机身(含中央翼)工作包机遇时,拥有再次向高端发起挑战的勇气和实力。
只高兴了3秒钟,就满脑子具体工作
发布中标消息当天,王水福正在飞往英国的航班上,他和团队将参加范堡罗国际航空航天展。
飞机落地,消息传来:中标了。
田平风回忆,自己是用颤抖的手打开微信查看了消息,只高兴了三秒钟,就满脑子具体工作,“我们把消息告诉了王董,他听完后很平静,也没说什么,然后我们就出发去航展了。”
事实上,王水福内心是非常激动的,只是情绪很快被压力代替。“我们如何能够把它做好?这是一个责任重大、使命光荣的项目。”在王水福眼里,这个项目有圆梦的意味。
中机身(含中央翼)是整个飞机结构中技术最复杂、制造和装配难度最大的部件之一,有8000多个零件和超12万个标准件。
“按客户的规范把这些零件和标准件完整、无误地装配出来,需要一个复杂的系统。”田平风说,此外,该项目尤其考验数字化、智能化能力。
整个部件有12万个标准件,这意味着要打12万个孔。飞机在未来长达30年的服役过程中要飞行8万个小时,对疲劳强度有着巨大的挑战。因此,每个孔的精度、位置要严格符合标准。不管从质量还是效率来看,这都需要依赖数字化技术。
根据中国商飞C919大型客机的生产需求,西子航空计划投资超10亿元建设生产线。数字化,会是其中一大亮点。“这一定是面向未来的生产线。”西子航空总工程师傅云频繁地跑国外,考察、学习航空制造企业的先进经验。这位与C919大型客机结下不解之缘的工科生干劲十足,电脑上全是生产线设计的相关图纸和资料。
“数字化一定是制造业的未来,是企业必须走的路。”王水福认为,现在也是西子航空拥抱数字化的新起点。
投入超10亿元,“赚”到能力和精神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田平风被人喊为“田一元”。作为西子航空总经理,他背负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指标:企业盈利一元。
这背后,是西子航空持续亏损的事实。航空制造是一个资金密集型的行业,自2009年以来,该企业的投入超过10亿元。
“这个名字是一种无奈,谁都不喜欢当亏损企业的总经理。”田平风坦言,有时短期利益会与“质量稳定、交付及时”要求有冲突,而企业的选择永远是后者。
他举了个例子,新冠疫情期间,为了能及时向空客公司交付订单,原先计划海运的货物改为了空运,后者的成本是前者的五六倍。
做出这样的选择,是王水福给的底气。王水福从来没有觉得在航空领域的投入是亏钱。“我们赚到了一种精神、一种能力。企业最大的增长在基础、在技术、在人才。”他指了指身旁的田平风说,“我们培养了一支年轻的总经理团队。”
凭借“质量稳定、交付及时”这八个字,西子航空收获了来自欧洲空客、美国波音、中国商飞等世界航空制造巨头的订单,目前全球约80%的新大型商用飞机上装有“西子造”零件。
2022年,在经历10多年艰苦发展后,西子航空跨过盈亏平衡点,实现了盈利。今年前三季度,西子航空收入同比增长39%。
此次中标的C919大型客机中机身项目,为西子航空的未来发展打开了更广阔空间。“我们15年的坚守没有白辛苦。”王水福清楚地知道,是C919大型客机的两扇小门把企业领进了世界航空的大门,但如果仅靠两扇舱门,企业无法持久发展。
据悉,在C919大型客机的全生命周期内,该项目预计可为西子航空带来超百亿元的产值。
(来源:杭州日报记者蔡杨洋文 王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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